Another World 三发完

纽约的三月依旧很凉。哈利奥斯本推开后门走到巷子里,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作响着撞在砖墙上,发出一声闷响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。


晚风嗖嗖地往他脖颈里头灌。他习惯性地去立大衣的领子,好久没洗过的衣领被汗液泡的软瘫瘫的,散发出淡淡的、闷闷的酒味,一折腾就垮掉了。它从前可是金贵着的。哈利不在乎地耸耸肩,靠着雨过湿哒哒的墙从兜里摸出打火机,举到嘴边按了又按只有啪啪响了两声。他垂下胳膊,疲倦地盯着洒着昏暗灯光的路面—明天又得去顺个新的了—然后猛地把不好使了的玩意狠狠向对面墙上一砸。它在墙面上弹了几下,落到路边的污水里。


暗金色的地面映出个人影。他气急败坏地转身,彼得帕克蹲在房顶上,正烦人地微笑着看着他。


“又是什么惹你生气了?”他换个姿势坐了下来,胳膊搭着曲起的膝盖。


哈利怅怅地背过身去。“一身的破东西。”“你?”


“去你妈的。”他从地上捡起个纸团掷过去。彼得在躲闪间踢掉了个瓦片,一路从屋顶上滑了下来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
哈利嘻笑着向他伸出手。彼得的目光在他被汗水浸湿的手掌,发着微光的纹路上停留片刻,抓着他的手爬了起来。他不禁留意到被自己粗糙的手包裹着时对方的手显得多么娇小。那柔软的皮肤上面长出了茧子。彼得皱着眉捏了捏他的手背,哈利注意到后便毫不留情地把手给抽了出来。


“你下班了吗?我带你去转转。”彼得挠了挠脖子,盯着地面转移话题。“皮特,我的眼睛在上面。”彼得愤恨又羞涩地抬起头,正对上他的目光。后者对着他快活地咧嘴一笑。


“再说了,就你刚的表现,我对我的人身安全是否能得到保证深表怀疑。”哈利笑着说。“你就死贫吧。”彼得往他头顶翘起的棕发呼了一巴掌。

夜晚的空气确实很能让人清醒。潮湿而冷的气流从他们耳边刮过去,吹得耳后的碎发炸了开来。

“我的头疼。”他们并肩坐在高楼顶上,把整个曼哈顿踩在脚底。“操你的什么烂主意—”哈利把脸埋进手掌里,嘟囔着抱怨说。


“来啊,”彼得说,然后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。可惜以两个人可爱的的体格差,哈利奥斯本就是用全力揍他也没什么实效。


就在他喃喃地咒骂的当儿,彼得把两腿往上一缩在他身旁躺了下来。哈利在他眼前驼着背坐着,于是他拽着哈利外套的帽子一把把他扯了过来。

今天晴的不正常,夜晚也更明朗。天气总是阴寒冰冷,春天迟迟不来。“彼得你看,那是大熊星座。”哈利伸出一根带着疤痕的食指。彼得朝他说的方向看去。“哆啦A梦里那个。”他笃定地说。


“我就记得我们在墨西哥的时候,那个拉美人说的。”彼得慢悠悠地开口。“你们抬头看夜空中闪亮的星星,会不会觉得很美?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不是星星,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呢?你会感到恐惧。”


“那时候我们多大?”哈利不耐烦地打断他。“你大概这么大点,”彼得把手举到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。”“说人话。”“十年级。”


哈利默默扳了扳手指。“你明年就要毕业了。”他说。


“没想到我毕业的比你早。”他笑着说。你那不叫毕业。彼得想说,他眨巴眨巴眼睛,把那句话咽下去了。“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挑毕业礼物。我在想一艘快艇,因为水上摩托我早就有一个了,就缺个驾驶执照。”


“六月我要去A公司实习。”彼得自顾自说。哈利耸耸肩,每当彼得提到他不感兴味的话题他都是这样的。“生意怎么样?”


哈利别过头来看他,一脸困惑和惊讶。你还会关心这个?他用眼神反问。“不怎么样。原来的酒保和老板闹掰后带着钱跑了。就算能凑齐下个月的租金还有雇新酒保的佣金。”彼得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我是说你。”


彼得侧过身来。两根手指在他下巴上停留片刻,这大概是他全身最干净的地方了,连一点胡茬都没有,然后顺着他的脖子溜下去,滑到衬衫的扣子上,抚摸旁边没洗干净的酒渍。

哈利就默默地任他摆布。他俩支起身来,他把外套和上衣褪到哈利的腰际。


彼得翻了个身,一条腿跨在他身上,伸出舌头用舌尖沾沾哈利肩膀上烟头烫出的疤痕,手指在他腰际蹭了蹭。哈利长舒一口气,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。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无意识地憋着气。


“我有个提议。”哈利慢悠悠地说,把手指插进对方毛茸茸的头发里打着圈,同时把他的脑袋向下压,指使他去舔舐胸口新鲜的齿痕。“以后你来给我当保镖。值夜班。把我从Another World送回公寓就行。”他很小心地避开了“家”这个称谓。他的家还在枫丹白露。就他所知,已经被和他有过过节但不熟的家伙买下了。可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件事了。

“嗯,”彼得沉默片刻,“那你拿什么回报我呢?”


哈利按住正在自己腰间游走的手,迫使它跟着自己的动作走。彼得抬起头去啃他的脖子,于是他配合地伸直脖颈,看曼哈顿的夜空。


那些沉默闪亮的不是星星,是人的眼睛,他们都沉默的注视你。他在心里替彼得把话说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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